珀耳塞福涅的华尔兹Appearance
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精神错乱
5 月 1 日
瓦尔普吉斯之夜
小圆在和沙耶香一起逃亡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见泷原酒店的安全性真的很差。你可以到达任何楼层，甚至是天台，无需钥匙或什么特别许可。
一辆偷来的自行车和根深蒂固的躲在阴影里的习惯让她穿越了城市。嘎嘎笑着的幽灵出现在云层下，黯淡的灰色光线照着那巨大的齿轮。尽管她仍不是非常明白，但也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高度。
当然，在疏散过程中，大门都被锁上了，但几块坚硬的石头足以打碎玻璃。城市早已停电，但幸好还有安全通道。
楼梯螺旋上升，看不到尽头。
她跑了上去。
沙耶香躺在人行道上，身体麻木到她连哪里受伤都不清楚，身体疲惫到以至于她无法移动，连敌人在哪也看不见。
她的左半边身子都在水坑里静静地泡着。只听得见一阵哗哗的水声，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可能是一个爆开的消防栓。在她无力的手中是她的灵魂宝石，它的深处是令人作呕的黑色，只有极其少量的蓝色斑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它闪烁得更亮了…… 但不，那是街对面俱乐部的霓虹灯招牌，它试图用受损严重的备用发电机重新启动。
魔女还在咯咯笑吗？她不清楚。水声，霓虹灯的声，附近的火焰和整个城市的崩溃，这一切都被融合成了毫无意义的噪杂。并且在它上面层层叠叠的回声是不可能出现的，最起码不应该现在出现。小圆珍贵的笑声。仁美害羞的惊呼声。麻美一百支火枪如同鞭炮一般接连发射。恭介的小提琴，可以演奏出最动人的音乐，最后却崩溃成了像受折磨的猫一样的尖叫声。
麻美，被你丢下独自死去的学姐；仁美和恭介，你只给了他们一个特别的警告，而其他你认识的人却连这些都得不到；小圆，为了这个女孩的幸福你又付出了多少？
不，她不听。她知道她已经尽力了。
这真的是英雄的表现吗？
沙耶香丢下灵魂宝石（它从她的掌心滑到地面上，转了一圈，然后停了下来），在她的视线模糊之际召唤出最后一把真正的匕首。
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因此，她的最后一项职责是让这座城市不再受自己的荼毒。
这就算公平吗？为什么还要继续保护……
“…… 迫使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世界？”
出现了一个虚幻的人影，但与笼罩在它周围的浓雾相比，却是惊人的清晰。一个女孩。一个奇怪的小女孩，她的动作如同电子游戏中的僵尸一般 “自然且优雅”，她穿着破烂的披风和成人脑袋大小的骑士头盔，遮阳板露出来，露出那对天蓝色的眼睛。她笑了。她的手滴着血。
“但你不必忍受它，” 沙耶香将变成的魔女说。“这不是很刺激吗？你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完美世界，那里没有这些混乱…… 没有艰难的选择…… 没有让你感到内疚的事情。你可以创造一座简单的城堡，里面就像童话故事中一样有着一位漂亮的公主，你可以永远守护着她。”
不，沙耶香把匕首拖到自己的喉咙上，主要是凭感觉。
小圆很幸运。酒店的天台没有被毁掉。
最起码是没有全部被毁掉。
她咔哒一声打开门，跌跌撞撞地跑到天台上，不得不停下来：离她的鞋子几米远，天台的一半已经被撕掉了。透过这个巨大的洞，她可以看到下面一根扭曲的管道在巨大的浴缸上方以优美的弧形喷水，破破烂烂的窗帘紧贴着一堵墙，两边在微风中飘动。她不敢盯着看去想下面是否有尸体。
她的头顶漂浮着瓦尔普吉斯之夜，这个由齿轮和花边裙组成的怪物从她的梦中逃出，它刺耳的笑声几乎震碎了整座城市的玻璃。
它很快就会被攻击。一定是这样。任何时候她都会看到远处的剑光，并且能够追踪它们的路径，找出沙耶香的位置。
即使她…… 走了…… 也许我会看到爆炸。或许我能找到小焰。
哪条路哪条路哪条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晓美焰？——
因为
（她紧紧掐住孵化者的喉咙，但它似乎毫不在意）
因为如果你这样做
（她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它的，从来没有）
我找到了她
（但假如……）
那我就别无选择，只能彻底绝望，成为魔女
这就是你所相信的，不是吗
我们所说的爱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精神错乱
——你肯定没有做多少事情来反驳这个理论。——
她的视线边缘被黑暗吞没。她的魔女将是沙耶香最后看到的东西。
Gruoch ingen Boite，血染的魔女。其性质是坠入爱河。她梦想着在宽敞的舞厅中继续响起华尔兹。沉醉于过去与所爱之人的舞蹈。命运的轮转只能承载她的回忆，无法再向未来转动。不能轻易接触的她，什么都不想理解。其仆从是 Holger，职责是演奏，而 Persephone 的职责是无休止地跳舞。
但她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第一道刮痕……
…… 接着……
…… 黑暗开始消融。
不再出现幻影。世界恢复运转，变得清晰起来。
沙耶香首先看到的是她的灵魂宝石，上面饱含最为明亮纯净的天蓝色。旁边是一颗悲叹之种，在它的尖端和身体上都雕刻着同样的图案：一朵五瓣花。
而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快起来，菜鸟！你以为你女朋友想让你死在这里？”
一个建筑工地的脚手架在空中飘荡，距离小圆非常近。如果它掉下来，它会在马路对面的大楼上撕一个洞。更远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汽车，带有天线的塔顶，这些碎片太小而且不规则，任意地漂浮着。
空中也有耀眼的闪光，令人费解，直到她意识到来源：玻璃碎片在残骸中任意转动，不时转到正确的角度，以反射地面上的火焰或魔女那诡异的光芒。
你可以阻止这一切，她梦中的一个声音说。你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
不，不是声音。那是丘比的心灵感应。这意味着层层迷雾，被隐瞒的信息和隐密的动机。无论如何， 它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它是从哪里来的？如此多的痛苦、破坏和死亡对它有什么用处？
微风比刚才更柔和了一些。但小圆还是打了个寒颤。
见泷原大厦是全市最高的建筑物之一，它的整个侧面因玻璃幕墙而短暂辉煌过；但很快一发导弹击中了它并让碎片以一个角度坠落在一座主要由混凝土制成的摩天大楼的天台上。爆炸冲击波和碎片掉落的距离很远但又足以让小圆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她来这里真是太愚蠢了。愚蠢地认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可以在战场找到一名魔法少女。如果沙耶香使用她的魔法，沙耶香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小圆；但她不是死了就是没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没有理由相信小圆没听她的话。
（她现在又想起来了。关于那场梦的回忆，这次来自小焰：你不听！）
瓦尔普吉斯之夜正在远离小圆所在的地方…… 暂时。如果它再次回来的话，酒店很容易成为下一个被撕成碎片的受害者......
但现在暂时不会了，现在笑面鬼已经停了下来，它的齿轮还在前倾，而它的脑袋却被定在一个地方。
要么它正在翻身，要么它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拴住了。
“你还能再发动‘红色幽灵（Rossa Phantasma）’吗？” 沙耶香问道，杏子将她那看似无穷无尽的长链往后一拉，将它拉紧。“‘异端审判（Heretic Inquisition）’呢？”
“没想到我会对麻美花哨愚蠢的招式名感到高兴，” 在她旁边的杏子喃喃道。“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我别无选择，是吗？”
“我有一个一直在修炼的技能，基本上就是用刀和剑的‘无尽魔弹（Unlimited Magic Bullets）’，如果你能提供支援的话 ——”
“赶紧行动！” 京子叫道。“你只需担心能不能打中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
沙耶香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冲上铁链，朝着巨大的无脸脑袋冲去。
一组新的使魔已经向她靠近了。解决它们很容易 —— 她的两把指挥刀已经跃跃欲试 —— 关键在于如何考虑下一步行动。当它们离她不到一百米时，她只看到它们的脸上的惨白的笑容，杏子立马赶到。十几个幽灵沙耶香从她的位置上分离了出来，跑到真身的旁边，前面，（差不多在）后面，虽然这些人影都只是混乱的幻影，但使魔很快就倒下了。
魔女之夜悬在两人上方。它令人作呕的头扭动着，涂满颜料的嘴巴张开 —— 沙耶香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将披风甩到了她的面前，正好挡住了近距离的爆炸性冲击。
下一步，她跳在了一条永远张开的手臂上。
铁链开始缩回，不是为了把魔女拉下来，而是为了把杏子升起来。而沙耶香因为没有更好的计划，开始尝试砍断它的手臂。她一直注视着杏子，准备解决掉那些妨碍她的使魔。
这一次，瓦尔普吉斯之夜跳过了使魔，直接让一块漂浮的巨石燃烧起来，然后将其扔下。
它的目标非常完美。
几秒钟后，石头碎裂并掉在一堵菱形链环的防护墙上，一个全身漆黑但完好无损的京子坚定地站在它的另一边。
—— 往前三个街区，左转，拐角处的那个酒店玻璃门坏了 ——
你有没有骗她签契约
—— 你所理解的 “骗” 意味着什么 ——
她到底签没签契约
—— 还没有 ——
（有希望）
你离她远点 你听到了吗？！
—— 她前段时间亲自命令我离开。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接近过她 ——
（肏，干得好，小圆！）
你也不要一直跟着我
—— 我已经说完了我想说的话 ——
（不要想它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离开，它一定相信这会对它有好处，想想看，也许，也许这可能会成为你挫败它的时机）
（去吧）
事实证明，瓦尔普吉斯之夜会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四肢喷火。
杏子上一次的烧伤还没有痊愈。但沙耶香及时赶到并将披风拉到两人面前。“我感觉不到它的弱点在哪！” 蓝色骑士在狂笑声中大喊。“我们应该打哪里？”
“我不知道！” 杏子叫道。她的发梢冒着烟，保护她的脸的那只胳膊已经被烧焦了，身体恢复得很快，但还远远不够。“你把头拿下，我去打齿轮！”
沙耶香瞄准了那又长又细的脖子，开始着手把它变成一个针垫。杏子召唤出长矛，将矛头扩大到坦克大小，向最大的齿轮和在里面转动的较慢的齿轮之间的啮合处刺去。
齿轮咔嚓一声卡住了。魔女的牙齿嘎吱作响以示抗议。
然后她们拉着铁链迅速跑开，关键时刻又不得不放弃：新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冒出，把铁链像火柴棍一样烧成许多碎片。
小圆完全弄错了地点。
在这么远的地方，她永远都看不到那些刀光剑影。她几乎看不见沙耶香，但有一个不知怎的来到了魔女身上的渺小身影，她攻击时不时闪烁着耀眼的天蓝色光芒。
至少沙耶香并不孤单。和她在一起的身影并没有散发出小焰的紫罗兰色，而是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那是杏子吗？或者是其他的魔法少女，一个陌生人，甚至可能是一个刚签契约的人？
如果她刚刚才签订契约，也许沙耶香之前的搜索才找不到她。也许她…… 或者她们两个一起战斗…… 一定会赢的。
（她跑啊跑啊跑啊跑
一丝怜悯：使魔感觉到撤退的命令：放她走）
一个额外的幽灵小队吸引了最后一批令人毛骨悚然的星空剪影的大部分注意力，而真身则专注于使红色矛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大。这个策略还在支持着她们，但她现在已经感觉有些吃力。
在她将巨型长矛重新向上刺去的一瞬间时，一个使魔突然出现在真正的沙耶香的背后。
杏子将脚后跟踩进怪异织物的表面，举起一柄普通的长矛，大声喊道：“你身后！” ——
—— 然后僵住了。它戴着一顶羽毛帽，穿着一条波浪形的百褶裙，还有那一头显眼的螺旋卷发。
它一脚踹飞沙耶香，发出与所有同伴一样的傻笑，尖叫着冲向杏子。杏子回过神来，长矛直接刺穿使魔，然后抓住另一柄长矛，解开长链，飞向沙耶香 ——
—— 但她无处可寻 ——
小圆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远处的战斗上。
当一个人影不知从何而来，落在她的面前时，她差点吓出心脏病。
“你在这儿干什么？！” 声音沙哑、饱受折磨、瞪大眼睛的晓美焰发出悲鸣。
—— 或者说，她并没有倒下，而是将一柄长剑深深刺入了蓝紫色的袖子，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双腿悬空。
杏子费力地把她拉起来，两人满头大汗，有气无力 —— 尽管她们尽量不表现出来。“你，” 沙耶香喘着气说，“你还有…… 悲叹之种吗？”
这是杏子一直害怕的问题。“全力以赴，菜鸟，” 她冷冷地说。“但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净化火焰（Cleansing Flame）’。”
沙耶香咬着嘴唇。“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好吧，算你运气好，这招不需要两人配合。我先做。你看，如果这一次都解决不了…… 就按照我做的那样做。”
她一手握着最后一柄长矛，另一只手从口袋中取出灵魂宝石，抛向空中。
“对不起！” 小圆叫道。“我是来找沙耶香的！”
小焰看起来很糟糕。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苍白的皮肤上满是伤痕和黑烟，她脏兮兮的制服破了几个洞，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每一次呼吸都在燃烧着她的肺；她的双手颤抖着，似乎无法决定是该拥抱小圆还是掐死她。“她死了！”
小圆的心冻成了冰。“她死 ——？但不可能 —— 她现在还在战斗 ——！”
“她死了，谁都救不了她，她总是死！” 小焰悲愤地叫道。“成为魔法少女就等于死了。尤其是对她来说！其他人，她们有时还能多活一会，但当那个女孩签订契约时，她最多只有几个星期 ——”
一颗红色的流星划破了天际，它如同闪电一般将整座城市照得通明。明亮到使影子都变得尖锐起来。小圆可以从小焰的头顶看到它升起的源头。最终，这颗闪耀一时的流星钻进了黑暗的夜空。
瓦尔普吉斯之夜尖叫起来，令小圆不禁颤抖。而小焰纹丝不动。
第二颗流星很快出现。这颗纯净、浓郁的蓝宝石点亮了整个世界。
然后小焰用力抓住小圆的肩膀，显出一道道血印。“她就这样走了，” 小焰哽咽着，愤怒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没有救她，也救不了她，你所做的只是白白---冒着愚蠢的风险 ——！”
“对不起，” 小圆重复道，“很抱歉…… 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对吧，小焰？”
“是的！” 小焰尖叫着扑到小圆的肩膀上，开始抽泣。
小圆用双臂抱住小焰伤痕累累的身体，任由她。
（不知何故，没有其他噪音。也没有宝石般的光芒。整个世界都被剥夺了色彩，她们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纯灰色…… 包括破管子流的弧形水都被固定在了半空中，水滴像珠子一样悬浮）
“你这样做了多少次了？” 小圆轻声问道。
小焰花了好几口气才说出来。“不知道我不知道六百次后我就数不清了。”
小圆抚摸着她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它们总是一样久的吗？”
这次的回答来得更快。“3 月 16 号到现在。”
几周以来一个整齐的网格日历已经深深烙在小圆的脑海里。她不用想都知道现在是星期天的凌晨，五周零两天前就是她绑架的日子。而 3 月 16 日是在那之前的一周。
47 天。成百上千个 47 天。
“小焰，” 小圆低声说，眨着眼睛。她不得不忍住自己的眼泪，以备日后。“我敢打赌，在你经历这一切之前，你是最可爱、最善良、最出色的普通女孩。”
小焰语无伦次的哽咽一句不连贯的话。
“对不起，我…… 我没听见……”
“我不是！” 小焰叫道。“软弱、内向、愚蠢 —— 没用 —— 令大家难堪 —— 只会对别人添麻烦 —— 开始的那一天总是我出院的那一天 ——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让我回到学校的，我应该回家，退学一年，我好可怜——”
“我认为你不是那种人！” 小圆坚定地说。
她的泪水浸透了小圆的衣服。小圆把她抱得更紧了。
“我本可以自杀的，你救了我，” 她抽泣着说。“在一次又一次轮回中，你仍然在许多不同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拯救我，甚至在你永远没有机会的时间线中，你仍然是那个愿意和让我如此爱你的小圆 ——”
小圆将一只手伸到小焰蓬乱的头发下面，搂住她的后颈。“嘘。我就在这里，好吗？我就在这里。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小焰颤抖着：“…… 我不、我不明白。”
“我还没有成为魔法少女，也没有像普通少女那样死去。那是你一直在为之奋斗的吧？还有别的吗，还是说我必须安全离开这里了吗？”
小焰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这次不是哭泣，而是惊恐发作的早期阶段。“这不可能了！”
“我知道我知道。” 当然，小圆当然无法 —— 几乎无法想象小焰现在已经在心里刻下了什么样的伤疤 —— 但作为一种毫无意义的安慰，它似乎有一些帮助。“不过，我们现在就让它变为可能。好吗？我保证。”
（虽然不多，但足以坚持下去）
指定的见泷原防洪避难所 山上的健身房 你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它在哪里。”
你直接去那里 你得和你的家人在一起
“小、小焰…… 我的家人在……”
现在你的家人都在那里
（要么就是某些事情发生了地狱般可怕的错误，但她不会考虑这一点）
你必须快点 瓦尔普吉斯之夜不会以之前那种方式回来，但你仍然必须在洪水开始之前过桥
“那你呢？你接下来怎么办？”
别担心，我会在这里，但我仍然可以确保没有使魔跟踪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战斗之后呢？你要做什么？”
（哦，天哪，她又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的大脑中没有任何细胞在为 “之后” 做计划）
“没事的，小焰！你不用担心！等事情结束了，你就来找我。明白了吗？我们一起去避难所，我们会打电话给我的父母，无论到时发生什么，我都会带你一起去。”
你不能这样做
（有没有一个时间线想出了比这更糟糕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是你。我从来没有告诉他们。沙耶香…… 也没有。”
（她无言以对）
“我希望我们不是以这种方式相遇，小焰。但我认为还是可以的。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如果你能一直亲眼看到我很安全，那应该会帮助你变得更好，对吧？我…… 如果我可以在室内的某个地方和你一起度过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起床，一起走到阳光下…… 我想这也对我有帮助。”
我
我不能
好的
“你会吗？”
我
（好像她没有更好的计划）
会的
“你保证？”
答应我
我保证。
在一瞬间里，所有的颜色都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轰隆声、爆炸声、流水声和未知物体的断裂声也是如此。当最后的那道蓝色光芒消失时，又是一声痛苦的尖叫声。
小圆此时也紧紧抓住小焰，带着她自己的绝望。这可能很疯狂 —— 不，再想一想，这没有 “可能”—— 虽然她将不得不在没有沙耶香的情况下生活，她也不想在没有小焰的情况下生活。
一滴雨打在她的手臂上。片刻之后，另一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抬起头来看云，然后……
“小焰……？那会‘发生’吗？”
小焰不情愿地从她的怀抱中抽了出来，刚好可以转身看看。
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玩偶被撕成了碎片。不再转动的齿轮开始出现裂痕。而最大的漂浮物，一个顶部装饰着花岗岩锦鲤的建筑，已经开始缓慢而稳定的下降。
“这会发生，” 小焰低声说。“这会发生在它死后。”
其他较小的建筑物也开始下沉。魔女身上的诡异光芒正在消退。很快，它的残骸就会像其他任何碎片一样…… 甚至可能比碎片还少，如果碎片真的像它们表现得那样，只分裂到一点，然后溶解在稀薄的空气中。
“她们做到了？” 小圆又开始流泪了。这也会让事情变得更容易，她知道，她知道她亲爱的沙耶香不会后悔这样的结果。“沙耶香和……”
“她的名字是佐仓杏子。”
“杏子回来了，” 小圆喘着气，实际上是在微笑。沙耶香一定发现了。她知道必须和杏子一起战斗，所以她来到城里希望杏子能改变主意。
小焰凝视着远处的景象，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经常在她还没死的时候就这么做。”
更大的混凝土块现在正在下落，速度更快，尽管仍然没有达到自由落体时的那种速度。小圆仔细查看了她们的正上方。空荡荡的。除了开始下毛毛雨，上面什么也没有。
手还搂着小焰的腰，小圆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那你跟我来吧。”
“还有一些迷路的使魔，” 小焰自动单调地说。“我必须得到悲叹之种，然后我必须追踪他们。”
“但在那之后。”
“…… 但在那之后我保证。”
点点头，强忍着泪水，小圆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她。
“那座桥。洪水之前，” 小焰补充道。“山上。健身房。你记得。”
“嗯嗯。我知道。”
小焰向前迈了一步，鞋跟踩在平坦的天台上。她转身回头看去，她身后是缓缓下落的碎片。
小圆在通往楼梯的门口站着，揉了揉眼睛，努力露出鼓励性的笑容。“这正在发生。”
小焰点了点头。尽管如此，当她走近天台边缘时，每走几步，她就会再次回头。
对于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小圆来说，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却是她所能提供的一切。这已经够了。小焰一走，她就可以继续前进。
小焰终于到达了她的起点。她蹲下身子，要腾空而起。
头顶的天空出现了一道苍白的闪光。
一瞬间，小圆没认出来。她没有多想。
一秒钟后，她认出来了。但此时坠落的玻璃如同长锯齿刀一样把这块蠢蠢欲动的紫罗兰蛋糕整齐地切成两半。